历史画：丁一林作品《科学的春天》

■深圳特区报 记者 尹春芳

抗疫的战斗仍在继续，云端的艺术活动精彩不断。中国美协美术理论委员会主任、中国美协《美术》杂志社社长兼主编尚辉日前通过线上直播的方式，做客深圳知名公益讲座“四方沙龙”。在《史诗的图像建构——党史百年历史画创作与研究》讲座中，尚辉梳理百年党史视觉图像建构的历史，并深刻发掘这些视觉史诗所凸显的中国现代美术价值观，探讨美术创作拓展的空间与价值。

历史图像的时代精神

尚辉纵观古今，首先讲述了中外历史画的传统。他认为，中国绘画水墨画中是有历史画的，比如唐代阎立本的《步辇图》。而欧洲历史画的传统，主要强调在某一个具体的空间展示人物构成的事件，揭示事件的来龙去脉。最早将欧洲历史画引入中国的是徐悲鸿，他的作品《奴隶与狮》《愚公移山》《田横五百士》是通过神话故事、历史故事来表达对现实的看法。

尚辉介绍，最早进入表现中国共产党题材的绘画创作是1948年莫朴创作的《清算》，最早的党史绘画题材创作是在1950年。革命历史博物馆（现在改为国家博物馆）筹备处第一次会议就讨论并通过了“中国共产党30周年纪念展览”筹备方案，提出开馆之前要创作一百幅油画、一百件雕塑的设想。在此设想指导下，1951年启动展览创作，吴作人的《过雪山》、王式廓的《井冈山会师》都是纪念建党30周年而创作的作品。

尚辉以董希文的《开国大典》为例，阐述历史画的重要性。“在新中国成立的图像构建上，至今没有任何一幅作品能够取代它。它牢牢刻印在我们民族记忆里，由此可见历史画的重要性。”

通过介绍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经典历史画作品，尚辉认为，不同的时代对历史图像的创造带着那个时代的痕迹。“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美术始终与时代同步伐、与人民共命运。几代美术家怀着坚定的理想信念，执守艺术创造的初心，创作出一大批反映党的奋斗历程、中国社会沧桑巨变和中华民族走向伟大复兴的经典之作。”

多时空方式的表达

在历史画中，历史事实、历史材料、历史细节只有在被艺术家的个性光辉所照亮的时候，才会产生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从《起航——中共一大会议》《毛主席去安源》《红军过草地》到《狼牙山五壮士》《南昌起义》《百万雄师过长江》《科学的春天》《放飞梦想》，我们从这些经典的历史画中回望历史，重返历史现场，触摸历史的同时也感受艺术之美。

如何以全新的眼光看待历史画？历史画的创作特点和时代为何？“今天的历史画不局限在一个场景的再现，可能通过多时空的方式来表达”，尚辉认为，新时期以来，有关历史画的表现角度、渲染的审美、呈现出来精神是多样的。其以井士剑、郭健濓创作于2016年纪念长征胜利八十周年十二张画之一的《飞夺泸定桥》为例，“这件作品带着这个时代有关现代主义的艺术思考和艺术探索，通过整个画面氛围的渲染，尤其对人物形象进行的表现性处理，艺术语言的表现性被凸显出来。这种表现性也成功表达了红军战士英勇突围的战争氛围和精神世界。”

尚辉还认为，有关微观叙事或艺术语言的探索，还可以通过装置艺术或者综合材料、现成品艺术来表达。

历史的真实与艺术叙事性的结合

对历史的认知和感慨是历史绘画的构思基础。尚辉认为，历史画不是对历史场景的再现，而是我们后来对于历史的理解。“历史画并不在于历史语言和方法的变化，当然它也有变化。比如，如何从微观历史变成宏观历史、折射宏观历史，如何通过历史题材的美术创作来表达历史情怀。因此，我们还有一个重任就是重建历史的真实。”

正如托尔斯泰所言，历史是国家和人类的传记。在尚辉看来，历史画建立的视觉真实，影响了一代人的记忆。“它不是画家创造的一种记忆，而是画家对历史创造的记忆。这种绘画一旦进入了群体、民族的记忆之后，很难修改。如何用图像重建历史的真实，这一使命非常重要。”

今天创作历史画，仅仅把历史照片或者将现有的新闻照片重新绘制或者进行拼接性的绘制吗？尚辉有自己的观点。他认为，绘画的叙事性要从画面情节的设计、典型人物塑造、戏剧性的构图与多人物组合富有寓意的场景、平面化的人体造型等方面来完成。

莫把丹青等闲看，无声诗里颂千秋。尚辉总结道，中国历史画的创作有着自身独特的个性和艺术风格。“历史画并非停留在对历史现场真实的再现，而是艺术想象、艺术创造对真实的表达。”